‧丹挪,狗血中長篇,架空故事,慎入
‧人物簡介整理完成:D
‧與原作者樣、實際國家、人物、歷史等一切完全無關聯性
‧請遵守APH網路禮儀
‧父、父親節快樂(小聲)
‧颱風退散ˋ口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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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親節快樂(小聲)
‧颱風退散ˋ口ˊ//
『你見過妖精嗎?』
「少蠢了丹,與其做些腦殘的夢不如面對現實好好念書才是上上策。」
擁有著麥色頭髮和冰藍雙眸的少年名為丹,屬一屬二的企業──斯/堪/地/那/維/亞公司現任董事與其正室所生的孩子,樂天滑稽的傻笑是其特點。
丹有個同父異母、也就是側室的孩子貝瓦爾德,有著較淺的髮色和春芽般翠綠的眸子,與之相反的嚴肅性格總讓丹提不起勁,偏偏家裡除了長一輩的僕人們,只有這個同年齡的弟弟可以聊天了。
老實說,貝瓦爾德別那麼死沉著一張臉,丹會喜歡他多些。
「天吶!弟弟!"人因夢想而偉大"這句名言沒聽過嗎?」
「已經是上國中的年紀了,還整天掛著"妖精妖精"的,不覺得害臊嗎?」手指輕輕一撥,幾何形狀換成充滿艱深字彙的頁面,「另外,我不是你弟弟。」
基本上與丹同年齡,只差幾個月因而被稱做"弟弟"的貝瓦爾德並非斯/堪/地/那/維/亞董事的嫡長子,這點讓身為側室在暗地的繼承人爭奪戰趨於弱勢的一方,從小深受母親影響的貝瓦爾德理解如此的不利處境,再加上早他幾個月出生的丹又是那副樂天白痴模樣,加深了對於丹的不認同感。
至於表面上不在乎名利,實際上連家族爭鬥沒有半點概念的丹不會想那麼多,他只覺得這個少爺味十足的面癱弟弟老愛和他唱反調,他說東就西,他往北邊跑就從南邊走,簡單說就是故意不和他親近。
於是不滿的情緒累積下來,丹隨手打掉貝瓦爾德手中無聊的書籍,然後一腳踢了過去;受到攻擊的貝瓦爾德不甘示弱,即使眼鏡被揮掉了仍不忘反擊;兩個人"匡啷"的撞倒桌子、扭打成一片,惹得僕人和侍衛們膽顫心驚不顧一切地來阻止兩位少爺。
「笨蛋笨蛋!貝瓦爾德這個大笨蛋!」
僕人和侍衛們擋在中間無法繼續纏鬥的丹乾脆以腦中現有的詞彙試圖佔上優勢,立刻冷靜下來的貝瓦爾德非但不理他,整理衣襟後甩頭走人;丹對他擺個鬼臉,氣鼓鼓地往反方向奔離,輪到大少爺外出陪同工作的保鑣趕緊跟在後頭,就怕丟了少爺也丟了飯碗。
「因為無聊的理由打起來?我就說丁丁是個蠢材吧!」
儘管不滿嘲諷的口吻,向兩方扯緊的繃帶綑得他驚呼連連。
「啊!痛!好痛!輕、輕一點啦!亞瑟!」
喚丹為"丁丁"這滑稽綽號的男孩名為亞瑟,是地方上默認的孩子王,丹所逃往的目前這個公園被當作亞瑟的殖民地,凡事進到此地的孩子必須經過亞瑟的認可才行,丹就是其中一個通過檢驗得以進入遊玩的孩子。
「閉嘴!不要叫得那麼曖昧啊蠢材!」
以擰臉頰做為懲罰,人越害羞手勁越大,非要對方的臉和自己一樣紅才肯罷休似的;真不知道亞瑟是真心幫他包紮還是增加少爺的傷口,保鑣上前勸說亞瑟直到亞瑟鬆手為止。
「嗚嗚嗚你絕對是貝瓦爾德的幫手!專門欺負人的虐待狂!虧我把你當作朋友……」
「……誰、誰叫你老愛踩我地雷!才不是我的錯!」
因"朋友"兩字罪惡感油然而生,驕傲的孩子王勉強讓出點同情心又開了罐藥挖了一大坨塗在方才的出力點,以減輕紅腫的程度。
也許是假日的緣故,撲到身上的風輕柔暖和地令人昏昏欲睡;公園中央佇立的標的性老榕樹,龐大的枝臂向空中伸展,樹葉與樹葉間相互交錯,組合成的樹蔭是人們休息的所在。
這座科技發達的大城市,大部分的樹木集中在相對稀少的公園裡;丹曾想過某一天一定要離開這座城市到遙遠的荒郊野外去,有遼闊的森林更好;聽童話故事長大的丹有同年紀的孩子沒有的純真,相信只要期待,總有一天會在樹木濃密的地方看見妖精,並與其成為好朋友。
他和亞瑟就是這麼認識的;剛開始覺得綠色的眼睛就和童話書裡的妖精一樣,可惜不過幾秒鐘幻想破滅,因為丹認為妖精的眉毛不該那麼粗,於是抱怨眉毛的句子一脫口丹的幻想再度破滅了一次──如果是妖精,頂多惡作劇而已吧?怎麼會把他打得進醫院,附帶粗口髒字汙染他的耳朵呢?
值得欣慰的是,在他認清亞瑟不是妖精後,得知了這名比他小四歲的恐怖份子也相信妖精的存在。
「你見過妖精嗎?」
藥罐一個一個收進他們秘密基地專用的醫療袋,藏到大榕樹上又爬了下來,就聽到丹沒頭沒腦的問題。
以為相信妖精存在的亞瑟,即使不會調侃他卻也不可能見過妖精;丹有些沮喪的垂下頭。
「……有啊!」
偏頭想了一下,豁然開朗的擊掌,亞瑟自豪的回答。
「真的?!」
「嗯!像太陽一樣閃耀的金色頭髮,天空一般的藍色眼睛,軟綿綿的身體和甜甜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
「……妄想也該有個極限,你說的是住在你家隔壁的小天使阿爾弗雷德沒錯吧……喂喂!鼻血!鼻血流出來了啦!」
掏出手帕扭成一束後趕緊塞進亞瑟源源不絕流著血的鼻子,搭上他的肩膀試圖搖醒做夢的友人;要是真被那個小天使看到了後果不堪設想,重點是別人看到的話一定會把亞瑟當成變態。
他才不想承認自己有個變態朋友。
「那你說!你心目中的妖精長什麼樣子?」
「嘿──」順手拈起掉落在衣服上的枯黃葉片,置於掌心吹了口氣:「頭髮不像太陽那般耀眼,卻有種溫順祥和的牛奶金,紫羅蘭的瞳色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皮膚很白就像高貴的陶瓷娃娃,舉手投足和貓一樣輕柔……」
談起妖精的話題,美化描述便滔滔不絕地停不下來,不只因為聊天對象是亞瑟,如果不是非常喜歡妖精,普通人講個沒幾句就會跳脫主題;然而丹不是,大致上的外表和內心講了一次後,又回過頭來重述一些小細節,哪怕亞瑟聽不夠。
「……說得你好像見過這妖精似的。」
悠悠然地開口,丹的高談闊論重複幾次後就連有興趣的亞瑟也有些不耐煩,當然,一方面也是兩人心目中的妖精為不同的形象,每個人好歹會為自己的想法有所堅持。
「看過呀!而且和他成了朋友唷!」
小小的炫耀心態為得是獲得別人的讚賞,吸引別人的好奇心。
什麼都贏不過亞瑟,就連憑著體態上的優勢打架也無法打贏,此時的他認為自己搶先一步和兩人崇尚的妖精做了朋友而雀躍不已。
接著丹突然意識到什麼地跳了起來,緊張地問著保鑣當下時刻,瞪大眼睛後也不看亞瑟一眼,僅只揮手表示再會;亞瑟先是愣了一會兒,才為丹不禮貌的行為感到生氣。
可又能怎麼樣呢,笨蛋少爺跑遠了,他也懶得去追。
「啊啊,回家好了。」
百坪庭院的某個角落,有著不為人知的祕密。
朝日到達正中央的兩個小時前,那塊種滿了歐石楠的小花園,有妖精的出沒。
妖精拿著竹子做的掃帚清理因著季節或者風吹雨打而掉落的落葉,將落葉聚成一堆一堆再裝進準備好的垃圾袋裡,捆成一包後放置在原地,等著專屬的清潔員來收拾。
擔心時間流逝而見不到妖精的丹拼命地衝回家,據他所知這名妖精在外活動的時間很短,剩下的時間也不知道跑去哪兒躲起來,就連管事的侍女長瑪格麗特也不肯透露,於是丹只好每日在此時刻回到妖精出沒的這個角落。
為了省時間,丹可說是橫衝直撞地穿越每個阻擋在前方的花叢,艷麗的花草被踐踏在地上他也沒見著,一心一意地直往目的地。
撥開了最後一叢歐石楠,一抹紫藍色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碧眸中。
「妖精!我來了哦噗──」
撲向前的結果就是掃帚手把一頂,直擊額頭使得他的身體向後翻轉了九十度倒地;按緊傷處眼淚飆了出來,滾動著身體直喊痛。
可惜打在少爺身,痛不在妖精心。
第一次見面時也是如此,那是丹剛滿十二歲的慶祝活動後所發生的事情。
斯/堪/地/那/維/亞企業底下的大少爺生日,理所當然地來了許多貴賓,這些貴賓各個都是其他企業的高層人員,和丹差不多年紀的來賓全是這些貴賓的女兒,其目的不言而喻。
百無聊賴的表情全然表現於臉上,儘管僕人建議面對客人時要面帶微笑,可他就是笑不起來啊!天知道他的生日宴會和自己所想的不同,更誇張的還有人把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小女嬰帶來給他看是怎樣?
「那張醜臉難看死了,死蠢少爺。」
「哇靠貝瓦爾德你是來鬧場的嘛!」
高舉以柳橙代替紅酒的飲料向會場內的客人們致敬,依舊不苟言笑的貝瓦爾德難得散發出親和的氣場,瞄了椅子上的丹後閉上眼睛不表達任何感言;倒是總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丹不顧客人們的注目,指著冷淡的弟弟大聲抱怨。
「丹少爺!客人都在看了!請冷靜下來……!」
「囉嗦!」
推開擔憂的僕人,越來越激動的丹連自己在講些什麼也不知道,踢了貝瓦爾德一腳後拔腿就跑。
「沒事,他只是壓力大了點。」
企業界龍頭的少爺,數之不盡的財富,用之不竭的資源;其背後必須承擔的是:諂媚、虛榮、爭奪、無情;懂事以後便接受了這個事實的貝瓦爾德早已麻痺,可是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兄弟拒絕習慣;這是他到場祝賀的主要原因。
撥去西裝褲上的灰色腳印,微微低頭向客人們道歉,優良的口才巧妙地避開了這個尷尬的場面;相比之下更在意地位的大人們也不管主角在不在,將女兒介紹給另一位繼承人選不會有所損失。
於是生日宴會變成了攀龍附鳳大會,離去的丹毫無概念,一味地為沒有出現的父母和弟弟的諷刺感到傷悲,低著頭狂奔不願停止,似乎要把體力榨乾才會甘願。
然後,他們邂逅了。
一頭撞上之後反方向滑了幾尺,張口罵人前發現擋著他的人是抱著一個孩子的侍女長瑪格麗特;一向冷淡、就事論事的她不會管身分是否為上司或老闆,做錯事情的一方就該責備這點對象是少爺也不例外;這就是為何瑪格麗特能永保侍女長的職位,且深受董事長青睞。
「少爺,走廊上不得奔跑,小的教過您沒錯吧。」
兩位少爺的禮儀幾乎是由瑪格麗特指導,她的嚴格讓丹對她又敬又畏,然而丹是個不喜歡低頭的人,所以心虛歸心虛,不輕易道歉與眼神游移成了每次被責罵時的壞習慣。
接著,覆蓋冰霜的一對紫色眼眸吸引了他;在他回神時,後腦勺的肘擊、背上的重量以及被牽制的手,各處神經傳來疼痛的危險訊號。
原來,這個男孩和他朝思暮想的妖精一模一樣,而在他對他動心之際,激昂的情緒牽引著他撲向男孩,所以身手矯健的男孩把他壓制在地。
最後,邂逅的戲碼是在眼前一片漆黑下落幕。
「比起剛來的時候,妖精下手越來越輕了呢,嘿嘿!」
「對付豆沙少爺不需要耗費多餘的力氣。」
「別因為我喜歡吃豆沙麵包就叫我豆沙少爺啦!說了好幾次叫我丹就好!」
「我是諾威,不是妖精。」
「你的意思是要我叫你諾威不叫你妖精,才會停止叫我豆沙少爺吧?」偏頭思考一會兒,「嗯……駁回。」
「……那就算了。」
簡短的對話之後諾威繼續掃他的地,偶爾掃到丹霸佔的位置附近時以掃把驅趕;順著諾威的意繞了一圈,起起坐坐就是不肯離開,地乾淨了人卻還在。
將最後一筐落葉倒進垃圾袋,收拾為最後的工作,諾威把所有的掃地工具捧在懷裡,和平常一樣打算往下個地方前進,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瞪著跟著他的丹。
「……不准跟,很煩。」
以往丹會自討沒趣的撇撇嘴、摸摸鼻子乖乖聽話,可是接下來的一段路,後面的腳步聲不曾停歇;從工具室離開以後,忍無可忍的諾威再次轉過身,不過稍微放軟了姿態。
「我還要工作,沒時間陪少爺,懂了嗎?」
「可是,每天工作工作的,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
我工作你嫌煩個屁啊──忍隱內心的怒火,在初次見面、丹還沒清醒的那段時間裡,管教他的瑪格麗特再三強調沒事不能動手動腳的,尤其是他們的上司,即使少爺再怎麼欠扁頂多念念就好,若是拳腳相向的事情被上面發現,絕對會被趕出門。
他和弟弟,也就是當時瑪格麗特手裡的小男孩,在丹生日當天被瑪格麗特收養而進到斯/堪/地/那/維/亞董事的家裡,除了這裡沒有地方可去;說實在的這個家給予的東西很多,只要他的弟弟可以過著舒適的生活,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也無所謂。
無論如何,他不能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陷入沉思的諾威,眼神黯淡隱隱約約透露著痛苦;以為諾威每天做同件工作感到疲累,不知怎麼讓妖精快樂起來的丹努力轉動他不怎麼聰明的腦袋,盯著諾威垂下的手,鼓起勇氣後抓住並握個死緊,不顧諾威的反抗拉著他跑了起來。
「休息一天吧!妖精!」
風劇烈地穿梭振得鼓膜有些刺痛,連帶意識的昏沉和呼吸的困難,聽不清楚的話語只能隨便用個狀聲詞回覆,掌心的溫度明明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心卻暖暖的很舒服。
丹領著他避開各處的監視器,躲開家裡的侍衛,走人煙稀少的小徑,穿越層層樹叢和趁警衛分心時跑出了斯/堪/地/那/維/亞的庭院,隨手招了一台頂部掛著"TAXI"的車子迅速地鑽了進去。
「請到丁馬克樂園!謝謝!」
「丁馬克樂園?」
「嗯嗯,這城市很有名的遊樂園啊!妖精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知道──此話說出口,勢必會遭到丹猛烈的提問。
過去不曾離開過"家"的他,即使是現在外面閃過的景物、房子,都抱有極大的疑問和些微的恐懼;不久前剛學的文字裡,還沒看過所謂的"遊樂園"是什麼;況且隨隨便便就和少爺出去而沒有半點通知,可以嗎?
倒映在紫色湖泊裡的表情充滿著幸福和期待,捨不得潑冷水的諾威不斷告訴自己才不是為了這個傻瓜而順著他的意,是自己想要去遊樂園一探究竟才沒有甩開他的手。
「妖精?妖精?」
「嗯。」
「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遊樂園的!」
「……嗯。」
※※※
主題樂園,圍繞著某個主題設置的人造公園,以遊樂型為主題的主題公園即為遊樂園。
整體上環視一遭,遊樂園的民眾比例以孩子居多,攜家帶眷或中小學班級的出遊,剩下的是年輕氣盛的大學生、壯年人和稀疏幾位老年人,對少爺安全的威脅不是很大。
「你在看什麼?」
進入園區後,從未將注意擺在自己身上的諾威心神不寧的左顧右盼,無論丹問什麼諾威只是敷衍的點點頭繼續分神,跟著諾威的視線走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說妖精不愧是妖精,想法和人類不大一致。
想盡辦法讓妖精開心,咬開筆蓋在園區地圖畫上幾顆星和標明路線,又想到什麼似的跑去園內的小攤販說了什麼,回來時帶著一個遮陽的帽子和一個裝飾用的髮箍回來,帽子給自己,髮箍給諾威。
「……幹什麼?」
「遊樂園是我們家開的,為了不被發現我們偷跑來玩就必須變裝一下!」
挑眉,眼前這位少爺的想法凡人無法理解;首先,變裝應該在進入園區前就做好,光是購票、入園長相早被工作人員看光了,所以偷跑什麼的遲早會被家裡知道;其次,少爺的手機裝有GPS定位系統,一旦發現少爺不見,簡單按個鍵便可查出目前位置。
最後,為什麼髮箍上的兩搓毛茸茸的三角型裝飾,越看越像貓咪的耳朵呢?
捉住看似貼心,對他是莫大困擾的魔爪,搶過充滿邪惡意念的髮箍,用盡全力往遠方丟;無視對方的哀嚎默默地在心中捏了把冷汗。
「讓我去撿啊!那個很適合妖精的!」
「……撿了和你絕交。」
「咦──怎麼這樣!」
那頭柔順的金髮適合什麼?不只一次問過自己;看到許多來玩的孩子們戴著,所以認為諾威配上貓耳一定比誰都還要可愛,可惜諾威的反應不如預期。
胡亂地在身上摸索,除了錢和手機、脖子前的御守,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有隨身帶著某個東西;從短褲的口袋深處掏出,那是一個十字型的髮夾,之前看到某位女僕戴著時,覺得配在諾威身上一定很適合,求了好久才拿到的。
然後他壓上諾威的頭頂,感受絲綢般的觸感同時小心翼翼地將髮夾別了上去;退後幾步審視一番後笑了開來。
觸碰冰涼的物體,幾經磨搓確認物體的形狀,原本亂飄的髮絲被固定住,有種清爽不少的錯覺。
總比貓耳好太多了──雖仍不明白和隱藏身分有什麼關係。
一段沉默丹當作諾威默許了這個造型,歡呼聲裡不只是諾威的許可,還有諾威的模樣比以前更加可愛了。
然後他拉著諾威按照計畫表遊玩,第一站是最溫和的旋轉木馬;把諾威推進粉紅色南瓜造型的馬車,丹則是跳上了馬車前的白馬,就定位後不時轉身與諾威揮手,啟動後還嫌坐前面視野不好而不照規矩反著坐;幾圈結束兩人被工作人員攔下口說指導,不願聽大人嘮叨的丹用了最原始的"飛碟"伎倆騙人再抑著諾威逃跑。
第二站是鬼屋,意氣風發的白馬王子變成了勇士保護害怕的公主,是丹喜愛的童話情節之一;入口處對諾威拍拍胸埔自信表示諾威害怕的話可以撲到他懷裡別害臊之類的諾威連回都嫌懶,內部除了鏡子裡有鬼影、骷髏頭從天花板垂下、沾滿鮮血的手在地上爬,基本上和諾威認知中的鬼還不可怕;相反的入口處得意洋洋的丹在一進入後,不是猛嘶吼猛求救,就是緊緊抱著諾威使地他寸步難行;奇怪的姿勢維持到出口處,陽光乍現之時,丹才恢復平常的憨傻模樣彷彿剛才沒有任何異狀。
多出來的中繼站是旋轉咖啡杯,選了天空般的水藍色茶杯入座;打算在此重振旗鼓,試圖令諾威忘掉方才難堪的自己,不料他講的話諾威左耳進右耳出,對於與家裡的杯子外表相同卻大好幾倍到可以坐人的咖啡杯很有興趣,相互比照下以為中間的轉盤就是攪拌的湯匙,扶著把手推到底整個咖啡杯迅速地轉了起來,惹得丹眼淚在狂風中飛了出來;結束後仍心有餘悸地邊暈邊吐。
臉色慘白的想說先跳過刺激的項目,逃到摩天輪的計畫在諾威閃閃發亮的眼睛注視傳出瘋狂尖叫聲的雲霄飛車時破滅;希望討諾威歡心的丹只好選擇上賊船,排了好長的隊伍順便放鬆,輪到他倆時又對諾威放話:「害怕的時候可以抓緊我的手唷!」;結果,隨著雲霄飛車起伏和轉圈,全車除了丹痛苦的吶喊外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
「……沒事吧?」
摀著單邊的耳朵欲減輕迴盪在裡頭的聲響,把弄濕的手帕丟到丹慘白的臉上,以冰涼減輕恐懼後的躁熱。
「妖精不愧是妖精……一路玩下來還能那麼鎮定……」
也有分神注意身旁的諾威,不禁懷疑諾威是不是戴著人皮面具,無論是刺激還是祥和的遊樂設施都難不倒他,只能靠眼眸中少許的波動,否則很難察覺挪威的情緒起伏。
真糗──臉上掛著三條線,飄移的視線不敢放在諾威身上,找尋可以扳回面子的事物;接著就看到了遠處遊客排著隊的冰淇淋攤販,從涼椅上站了起來。
「妖精!你在這等等!」
「咦?」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了過去,應該是要追上去免得少爺發生危險,見著丹於不遠處的攤販前停下來才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不斷學習服侍少爺的禮儀、技巧、判斷能力等,光是最重要的三點他都無法做到,例如搭玩雲霄飛車之後,諾威才察覺丹難看的臉色,而將丹扶至一旁並照著丹的指示將手帕沾濕,只能乾瞪眼等待丹舒緩,甚至連「沒事吧?」三個字以外的關心也擠不出。
心裡閃過一個疑問:自己是否適合呆在丹的身邊,服侍他保護他呢?
──不行,不能分心,現在最要緊的是看好不遠處的豆沙少爺,以免他……!
突如其來的棉質物體掩蓋住諾威的口鼻,一股力道促使他的身子向後撞向某個人的懷中後一條手臂順勢扣緊;因為太過突然的動作驚愕地深吸了一口氣,等到察覺吸進的空氣不對勁時為時已晚,昏沉的疲倦感侵蝕著他的意識,眼裡的世界晃動、扭曲直至完全漆黑,欲掙扎卻沒了力氣全身癱軟,他用盡了剩餘的力量將丹送的髮飾摘了下來悄悄地留在地上,接著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回來的時候不見諾威的身影,以為諾威只是去上個廁所於是留在原地等待,腦中排著接下來的行程時,眼睛掃到了一個熟悉的物品。
為了確認彎下腰,那是在進入園區自己幫諾威別上的十字髮夾,怎麼會掉在地上?
關心、等待、不見身影;越是思考越是奇怪,往平日不會考慮的壞方向思考後,手中的甜筒掉到地上;驚慌之餘撿起了諾威的髮夾,冷靜不了四處尋找並叫著諾威真正的本名。
四處詢問附近的遊客是否見過諾威,盡可能地詳細描述特徵,可惜大部分的遊客們以搖頭表示否定;大約在找到第十個孩童時,那名孩子的回答燃起了丹的希望。
「有啊,剛才有個大叔抱著他往出口的方向走──」
沒有道謝趕緊往出口前進,不等工作人員詢問再次入園的意願跑了出去,就在幾公尺以外的某棵樹旁,看見了一個帶著墨鏡穿著簡便的中年男子把緊閉雙眼的諾威抱進黑色轎車後座,他則是在關了門回到駕駛座裡。
眼見雙腳無法追上,丹招了一台停於園外接客的計程車。
「聽著,追上前面那輛黑色轎車,小心別被發現。」
『請認清您的狀況。』侍女長瑪格麗特屢次提醒:『您是斯/堪/地/那/維/亞企業的繼承人之一,與一般的孩子不同,您的所作所為關係的不只是整個企業的形象,還有您身邊的人們。』
由於多次的警告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當時的自己覺得麻煩而隨便應付,更何況一向不動聽的話語丹從未想過要接收,照常私自外出而經常搞得僕人們雞飛狗跳。
也許只是寂寞而已。
也許只是想要交個朋友而已。
可是最後的最後,非但留不住半個友人,周圍還聚集了汲汲營營的大人們;世上真正在意他的有誰?
『夫人今晚無法趕到,要我和您說聲抱歉。』
母親工作繁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家的時間可用手指數出來,而且一回到家無非是嘮叨某某公司又做些什麼蠢事、繼承人該有的禮儀等等;就連兒子重要的生日也不曾現身過,令他懷疑工作才是她的孩子,而自己只是撿回來為了繼承家業的魁儡。
於是整天和別人唱反調,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地混在一塊兒,有時候連自己也不懂自己的行為和想法。
『總有一天會瞭解的。』
另一繼承人選的貝瓦爾德對於丹再次被教訓的事情不予嘲笑的回應丹從來只當作他在唱衰自己,沒有認真思考過那句話裡真正的含意;直到現在他才想起唯一還留在他身邊的朋友亞瑟,偶爾包著繃帶出現在他面前。
──之前是亞瑟現在是諾威嗎?
攥緊的拳頭無力的打在腿上,懊悔已於事無補;要緊的是救出諾威,道歉就等到結束以後再做吧!
跟蹤黑色轎車來到工廠林立的工業區,假日只有幾枚煙囪排放著廢氣做工外,基本上是休業狀態;換句話說,假日會來這裡的人不多,其中的幾間廢棄工廠更是藏匿的最佳處所。
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諾威是被綁來的,計程車停靠在黑色轎車附近的某條小巷內,丹遞出幾張鈔票後說「不用找了。」,然後再將自己的手機丟給司機指示他撥打電話簿裡的某個號碼。
「小朋友,不要緊嗎?」
在車內時丹低落的情緒司機一直很在意,還有要他跟蹤前面車輛的事情感到疑惑,現在又需要他去通知,整件事情很令他不安。
「麻煩你了,大叔。」
直到駕駛座的中年人將車內的諾威抱進一座工廠,壓低身勢倏地跑到敞開的門口,等待中年男子將諾威放置在廠中堆砌許多木箱的角落,順便用餘光觀察廠內的擺設和環境,擬訂救出諾威的步驟後,躡手躡腳地前進到廠外最靠近諾威所在的窗戶。
踩到廢油桶上面勉強抅得上一面沒了玻璃、頂多算是通風口的舊窗戶,除了那名綁架諾威的中年男子外還有個彪形大漢在他的視野裡。
「你確定他是斯/堪/地/那/維/亞企業的小少爺嗎?」
操著一口怪異發音的彪形大漢用他粗壯的手指劃過諾威臉蛋的輪廓,差點氣得丹克制不住想跳下去和他拼命。
「他是照片上的其中一個小鬼,怎麼看怎麼像少爺所以就綁回來了。」
搖晃著手中的相片,定眼一看才知道那是某次他跟著諾威把手上的垃圾集中到門口,似乎是在欄杆外偷拍的所以只有諾威清楚的正面。
原本以為諾威被綁架是因為和自己關係很好,看來和自己想得不一樣;照他們的話推測,由於蒐集資料不足,且因身為少爺的他們在繼承企業前不能公開露面,所以從某處得知了自己大約年齡,在門外虎視眈眈等到他們兩個獨自出遊的今天下手。
──結果把諾威當成我了嗎……
無論是諾威被當成自己或諾威因自己而被綁,兩者同樣難受;即使如此必須抑制好內心的衝動,等待援軍或獨自行動最重要的是冷靜。
在外觀察了大約十分鐘,很幸運的,其中那名綁架諾威回來的中年男子說要通知別人,往另個出入口離開後諾威身邊剩下那名看起來笨得可以的彪形大漢;丹知道這是難得一見的機會,如果中年男子叫來了別人幫忙,諾威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必須引開他──摘掉帽子往某隻經過的野貓身上用力一甩,被擊中的野貓不出所料的發出淒厲的慘叫,跳上並列一旁的空油桶製造的噪音吸引了彪形大漢的注意。
拾起地上的鋼棍,彪形大漢緩緩往聲源走去;趁著他離開諾威到外面一探究竟的時候,丹從窗子爬了進去並放低著地的聲量。
輕輕將諾威的頭靠著肩膀,環過身子的雙手為得是解開諾威腕上的禁錮,嘴邊掛著的無非是諾威的名字。
懷裡的少年在一聲聲的呼喚中抖了一下,垂下的眼簾緩慢地升起,薰衣草的紫色花海逐漸恢復清明,兩三次的張合才將憂心忡忡的臉龐收入瞳裡。
諾威想起了自己所遭遇的狀況,應該是吸進了有昏迷效果的藥水才會昏了過去,接著被秘密送來這裡……可是丹為何也在場?
「……你也被抓了嗎?」
「我是來救你的!」高興之餘加緊速度解開繩子,可結綁得死緊再加上自己的心急而無法解開。「可惡!怎麼那麼緊?!」
「……用這個。」
右腳抬至一個高度再用力放下,腳後跟著地同時鞋尖彈出一把利刃。
雖不清楚諾威為何連鞋子都有機關,丹眨眨眼後決定先行解決諾威身上的繩子;抽出後握緊刀柄,以刃部不斷來回磨搓著同個位置;大約花了一分鐘的時間繩結才完全脫落。
只剩逃離這個鬼地方了──執起諾威的手就是狂奔,諾威有些暈眩然情況不容許自己失去意識;可是沒跑幾步就撞上了丹的背,對方停了下來並將自己擋在身後。
「很調皮唷,小朋友……」光是聲音便令人寒毛豎起,那是綁架諾威的中年男子發現情況不對而繞了回來,「勸你最好把小少爺交給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還沒警告完下體受到撞擊,痛得叫出高八度和高分貝的聲音,再次執起諾威的手繞過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不忘回頭做個鬼臉往出口跑。
「對不起──」丹看向搞不太清楚剛才發生什麼事情的諾威,神情充滿歉意和懊悔,「如果不是我帶著你出來玩,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收緊的掌心附著一層薄薄的冷汗,顫抖的手即使是在移動的現在仍可傳達至諾威的感官神經。
過去也曾有過如此的感受,在抱著年紀還小的弟弟逃離組織時,在暗巷內瘋狂地跑著,腿部的肌肉發紅發紫,過高的體溫散出熱氣,腦袋不斷接收到"放棄"的訊息,疲累和絕望逼迫他的視覺渙散。
當時的自己也是如此害怕失去弟弟,即使全身戰慄也不願停下。
──你怕失去我嗎?
未提出的話語隨著消失的溫度中斷,那顆喧囂的頭顱連著身體往一旁飛去,撞上了停置的貨櫃後無力地彈到地面滾了幾圈;挨了一記鋼棍的頭部流出的血慢慢地向身體四方擴散,連痛苦的呻吟也沒有,就像斷了線的人偶軟倒在地一動也不動。
「所以我才討厭小鬼!」
似乎是埋伏於門口許久,被騙出去的彪形大漢帶著憤怒的容顏,嘶吼之回音在整間破工廠裡來回盪漾,卻進不了諾威的耳朵。
瞪大的眼睛和縮聚的瞳孔久久未從那攤血泊中移開,發生得太過突然根本無法好好思考;他的世界彷彿只有黑白和大片的鮮紅,一閃即逝的畫面除了刀槍、屍體,還有某個扭曲的嘴臉。
一大串混著雜音,畫面的盡頭是另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嘴角的弧度不自然的上揚。
定格。沉默。
一片死寂。
※※※
丹在晚間清醒過來,無機質的白色佈滿了整個房間,月光勉強透過烏雲照射在紗簾上,濃厚的藥水味揮散於空氣中,液體沿著透明細管流進丹的體內,床頭的鮮花上點點晶瑩的水珠,而床沿的女僕因少爺的清醒高興地直起身子。
「太好了!少爺醒了!」
這才發覺自己陷入一張柔軟的床褥中,動一指便全身痠疼,試圖甩掉疼痛感的轉動頭顱,萬萬沒想到撕裂般的不適和噁心的感覺使他痛苦地撫向痛處,然後他才知道自己的頭被包覆了多層的紗布,以及目前的位置是一家私立醫院。
想起了不久前他不斷地奔跑,快到終點時一股厚重的衝擊打中右腦,接著就沒了知覺。
──然後……!
「諾威!」太過激動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痛得他難受地飆出眼淚,然而比起傷口他更在意諾威的下落,揮開女僕攙扶開口:「諾威他被抓住了!快點去救他──」
「他沒事。」
貝瓦爾德帶了本書推開病房的門,掃過丹頭上的繃帶後隨意找個位子坐了下來,繼續讀著早上未讀完的書籍;倒是滿心念著諾威的丹拔掉臂上的針頭,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貝瓦爾德面前。
「據說接到了通知去到現場,滿身是血的他背著頭破血流的你走了出來;直到目送你上救護車後,才跟著趕來的警方去做筆錄。」
「等等貝瓦爾德……你說他滿身是血……」
「我也說過他沒事了。」
"啪"的一聲把書合起,冷淡地看向臉色慘白的丹;這通電話引起了多大的騷動眼前這位大少爺不可能明白,一味地關心他的妖精而不想想負責善後的馬格麗特侍女長是多麼辛苦。
但也似乎不和往常那般嘻皮笑臉地否認錯誤,或許這件預謀綁架案讓笨蛋少爺成長了一點也說不定。
「……在樓下。」討厭看他愚蠢的笑臉,然而更討厭看他現在這副落魄的模樣,「……你瞭解了嗎?」
點頭表示謝意,再轉動門把時後面傳來貝瓦爾德未成熟而有些沙啞的嗓音,一次又一次的說著"總有一天"的肯定。
「……或許吧。」
曖昧的答覆完,丹離開了病房,盡他所能的跨開腳步,不時的望向窗外尋找著那抹孤獨的背影。
從第一眼便感覺得出諾威排斥外人的氣場,二次見面仍舊冷著一張臉不發一語地做著工作,十次後的諾威總算回應個一兩句,然後是今天願意和自己出去。
妖精一向拒絕與人類來往,一旦接觸了便不自覺地喜歡上人類,惡作劇只是希望引起人類的注意,卻沒想到招來了殺生之禍。
另一則是住在森林的妖精,因為愛上了旅人而隨著旅人來到人類世界,可是人類的環境根本不適合妖精生存,過了不久體力逐漸喪失之下,導致最後的死亡。
他所看過的童話故事裡的妖精有幾項共通點:孤獨的來到世界,遇上主角,經過掙扎,在孤獨的死亡。
而從小立志和妖精做朋友的原因,就是不希望人類和妖精永遠只有悲慘的結局,他想創造一個快樂的結局,像王子和公主的未來那般幸福。
即使今天發生這種事情,他也意識到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傷害了許多的朋友,但就像亞瑟隱瞞傷勢依舊和他做朋友,他不希望他和諾威的關係成為下一齣悲劇──人類和妖精終究無法相處再一起。
想要變強、想要保護他──類似的想法不斷湧上心頭。
他是在醫院大門左側小花園的某張涼椅上找到諾威,打算鼓起勇氣裝作沒事地上前和他打招呼;然而見到諾威的眼神後,丹雖張著嘴卻吐不出半句話。
像是一灘死水,理應是闖蕩過江湖、見過世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厭煩了俗塵之事才會有的平靜無波;諾威的年紀絕對比自己小,卻有著如此深沉不透的眼神,丹的眼眶不禁酸澀起來。
「……我看過了,妖精的書籍。」
「是、是嗎?很可愛吧!妖精!」
只要談到妖精,擬訂好的步驟全部亂掉;丹的話夾子一開就沒完沒了,從小聽的床邊故事一則一則地翻出來討論,不忘穿插幾句讚美妖精的話又繼續闡述整個故事的經過。
不如往常潑冷水,諾威仔細地聽著也沒有分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垂下的雙腳以某個節奏上下搖擺;沉默在丹描述妖精的天真性格時打破。
「所以,我不可能是你的妖精。」
如果是妖精,就會不自覺的和人類親近;如果是妖精,就會對人類做出不會受傷的惡作劇;如果是妖精,就會用盡自身的力量也要保護人類的安全。
如果是妖精,本性該是天真無邪的才對。
從認識開始你一直叫我妖精,對於"妖精"這個名詞感到興趣而特意去查字典,翻過所有有關你所讀過的童話故事,認識了所謂的妖精是什麼樣的生物。
漸漸的,我想擺脫過去成為你所說的妖精,回應你的話是為了深入了解你,默許你在身旁是因為和你相處很快樂。
可是,在見到躺在血泊中的你以後,才發覺自己不可能成為你心目中,那個善良又純潔的妖精;因為無法原諒對你動手的那兩個人,重拾了那個自己討厭得不得了的過去。
所以,不能拋下過去的我,不可能是,你的妖精。
「不對!」
將瘦弱的人兒拉進懷裡,儘管碰撞而再度疼痛的傷口,丹留著冷汗也要收緊環著諾威的雙手。
「哪裡不對?你根本不知道以前的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知道的!」額頭輕輕靠上他的,將諾威驚愕的表情收進眼裡,「和大家一樣,受到父母的愛和祝福而來到世上的小天使。」嘴角微微上揚,「只是成長的環境不同迫使妖精戴起面具,拒絕接受別人罷了。」
手指移向天空,諾威順著他抬起了頭;光努力地穿越層層雲朵灑在兩人的身上;像是理解它的用心,一陣風猛然地吹了起來,然後雲朵在風的帶動下緩慢地移開了本來的位置,明月乍現,如母親一般溫柔地將城市擁抱在懷裡。
「如果月亮被烏雲遮住,風就會幫忙吹散它。」
「如果妖精戴起面具,就算拼了命,我也要奪走那個的面具。」
「所以,別再說自己不是我的妖精了。」
伸進衣服口袋,掏出在離開病房前、擺在桌上的手機旁、那個拜託好久才請女僕讓渡給他的十字髮夾,因為今天的意外再次回到手裡。
輕柔地撫弄著諾威柔軟的髮絲,謹慎小心地將它別到諾威的頭上,不忘誇口稱讚妖精的可愛,露出眾所熟悉的招牌傻笑。
然後比照早上的模式,諾威伸手確認髮夾的存在後,勾起微小的弧度令丹為之動容而紅了臉。
「可以的話,我想再去一次遊樂園,和丹一起。」
※※※
「從此,少爺與妖精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完畢!」
「等等!」不滿意故事的結局,基爾伯特拍案而起,「這故事結束得太突然了!本大爺可是點了酒乖乖坐在這裡捧場哦!」
這是一間位於巷道內的酒吧,古色古香的吧檯上擺放著兩杯琥珀般清透的美酒,客人除了性格有些火爆的銀髮男子和另一名相對優雅的金髮青年,只有一個褐髮的服務生和吧檯後的老闆兼酒保。
「咦──我以為基爾伯特很融入劇情呢,還放話說要親自宰了那兩名綁架犯──」
「小、小意!別胡說!本大爺對這種虎頭蛇尾的劇情一、一點興趣也沒有!」
為了掩飾心虛和菲利西亞諾打鬧成一團,為了追逐他而跑進包廂內,不時地大喊「站住!」,使得只有四個人的店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相反的,酒吧另一頭的的亞瑟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情複雜地看著一副事不關己的丹。
因為基爾伯特嫌無聊而開始說的故事,名字巧妙地用"少爺"、"妖精"和"友人"等名詞代替,但參與這個故事的其中一個角色就是亞瑟本身,他清楚地知道丹所描述的是從前與他所心儀的對象,某段甜蜜的小插曲。
「我沒事,亞瑟。」擦拭著手中的玻璃,表現自在,「少爺不再是少爺,而妖精還是妖精,所以分離是理所當然的結局。」
說給亞瑟、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
然而不再是少爺的酒保,依舊愛著高不可攀的妖精。
如此而已。
END*
‧比起惡友我更喜歡不憫三人組!
‧老爺您太可愛了哈啊哈啊(喘息)
‧最後那一段是真正結局,過於急轉直下的劇情如有不滿可忽略OTZ
‧物語整理(包含最後一段)↓
丹(丹/麥):斯/堪/地/那/維/亞企業的大少爺,綽號丁丁(BY亞瑟)、豆沙(BY諾威),12歲,個性樂觀滑稽,有些不經世事,對於不喜歡的事物盡可能地忽略;唯一的友人是地方小霸王亞瑟,雖有學體術卻比故事中出現的孩子都還要弱;最愛妖精,因此對充滿神祕感的諾威一見鍾情,發誓要讓他得到幸福。 →27歲,"人才"酒吧的老闆。
諾威(挪/威):丹生日時被侍女長瑪格麗特接到斯/堪/地/那/維/亞家裡,9歲,淡然處世,冷漠而難以親近,只有丹肯接近他;由於過去身分特殊,對於外界的事物抱持疑問和恐懼;自我防備很強,最寶貝弟弟。
貝瓦爾德(瑞/典):斯/堪/地/那/維/亞企業的二少,12歲,成熟認真,實事求是,個性的反差和家庭背景而對丹一直冷言相向,卻默默地在關心他。
亞瑟(英/國):8歲,刑警世家的孩子,據說出生後第一件學會的就是拿槍;傲慢任性,不擅表達言詞,一旦將某物視為自己的東西就會盡全力保護;和丹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寵溺鄰居小天使阿爾弗雷德。 →23歲,警佐。
斯/堪/地/那/維/亞企業:業界數一數二的企業,囊括商業、工業、政治、教育等領域。
瑪格麗特:侍女長,負責教導少爺們和管理僕人們,收養了諾威與阿冰;取自卡/爾/馬/聯/盟的第一任君主。
基爾伯特(普/魯/士):26歲,酒吧的常客,和丹、亞瑟、菲利西亞諾關係不錯……嚴格來講是沒有朋友的。
菲利西亞諾(意/大/利):20歲,酒吧唯一的服務生,半工半讀狀態,"小意"為其綽號(BY基爾)。
在名字上煩惱很久@@~最後還是半採用了網路直譯,不過丁馬克就……私心偏好阿丹吶TAT
大老爺和大太太好萌!可是文章裡打得最快樂的地方卻是大老爺和亞瑟寶貝的相處嘎……